我两年前的国庆去了金陵,到今日再去转眼间两年之久。这次阔别,只怕是以后只能梦里再见。
赴大户人家之约,我忙里偷闲去南京玩了两天。非太平时节,腿也长在自己自己身上,虽然出门时心里七上八下怕被抓到,但出了南京站就把上海的破事都忘在脑后。
出了南京站,两站地铁就到了玄武湖畔。平日,总羡慕南京市民们整日在玄武湖转圈遛弯,我就趁这次雅兴围着老城墙转了一圈。之后因懒得说话之故,就近泛舟玄武湖,围着三洲转圈。船转圈走,话转圈说。大户人家说做噩梦都梦见飞机上我坐在身边,结果没带机票被空乘拖下去了,还打趣我梦里都做事莽撞。后来大户人家估计怕我把其推水里,便向小姑奶奶我讨饶。
之后,因我一向有佛缘,便出发鸡鸣寺。鸡鸣寺上药师塔。我向各位菩萨罗汉们求情,小女贪嗔痴三戒全犯,还请各位菩萨开恩。中午在鸡鸣寺吃的素斋,大户人家做了小老板,消息语音不断,还说进了金陵我吃喝拉撒都一概负责,看来敛财有道,难怪到处烧香拜佛。
我夜住秦淮河畔,下午便往夫子庙走,去了科举博物馆。买了讲解器,我和大户人家就被迫一线牵,把地下的科举博物馆看了一遍。晚上在本没什么期待的南京大排档吃的,结果夫子庙这家南京大排档竟有评弹,又送了花雕酒,我们喝酒吃醉蟹,话就越说不明白了。强撑醉意,最后我英明神武地决定还是去坐船。秦淮河两畔灯火通明,我感叹幸好给了个机会,不然错过多可惜,身边人不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笑笑不语。
第二天早上我在明孝陵门口见大户人家,进明孝陵喂鹿,走升天路看帝王寝。一路累死累活,大户人家还得帮我分担行头,走了好几个山头也找不到吃的,后来巧遇开封菜。闲聊间,大户人家竟还说着劝我别像别的小姑娘,给人端茶倒水最后不落得好,要长点心眼,又故作玄虚讲了各位旧相识前尘往事,指桑骂槐能力真是老当益壮。
下午累死累活走到中山陵,我和大户人家在中山陵下休息,我还一直问他我是不是平时不够强势,以后恐怕受人欺负,大户人家连忙说说我已经够了。上了中山陵后,去音乐台喂鸽子,连连尖叫把鸽子都吓得不理我。我还说等我晚上带着一群鸽子去梦里找他。
日渐西山后,空气也变得稀薄,我们被压的说不出话,只好赶紧去吃散伙饭。饭席上,已是貌合神离。我抱着杯子默默地喝,不知觉间眼角已有了一滴泪,被心照不宣地装作没看见。
两日内,大户人家自卖自夸不下十次:人的命运不仅要靠个人奋斗还得仰仗历史进程。每每到了断壁残垣,感慨历史兴衰之景,就引逗我复述他的高见。犬儒至此的奔三人,果不其然地和我一起磨蹭错过了我的第一辆高铁。分别的路上,我说,这没赶上也不能怨我们磨蹭,还得考虑高铁的timing问题。大户人家表示孺子可教。我忍住了没啐他一口。
今早醒来,石头城之行已恍如隔世,电脑上还有一半的工作,墙上白板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事情,不过有些已经过期了,桌上散乱着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金陵两日,沪上已经过了千年一般,少女心事已消散在历史风尘中。只怕十载后再梦回石头城,非得嫁作人妇后才有人叹,千金难买真心。那时伟人再说命运要仰仗历史进程,我也只能无语凝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