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经十月份了。七八九月的跌宕都已经落下帷幕了。七八九月的生活变化多端,我好不容易挣扎下来,终于迎来一种所有事都归位的感觉。
工作
大概来说,七月的我面了很多试,结束了我的semester project项目。八月的我忙着考试还有回国。九月上半年的回国之旅每天都鸡飞狗跳。九月下旬回到苏黎世后我当起了TA,准备论文,找毕设。表面上的忙碌掩盖了我内心的慌张,我在国外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心归位于平静,很多困惑我多年的心理问题都会灰飞烟灭。
我先简单的说说每个月在忙什么,后面再说下我心里对很多事情态度的变化。
我从七月开始做了一个中科院的开源项目,一个ML compiler的工作,这其实是我打算往编译器和部署上转的序曲。我在ETH IIS花了很多心血的学期项目结束后,我就应该开始做thesis了,我很担心我其实在组里如果做硬件是毫无优势的,因此从暑假开始我就摸索ML compiler的工作。这个工作不累,但是每周占用了我一些精力,如果还有别的ddl在身上时常很难适应。
我从二月开始做的学期项目很成功,7月结题后,八月又补充了一些工作,现在九月回来团结了一个队伍开始写论文。我感觉自己终于上路了。我从本科开始做过多少学术项目,每个都差一点,我从读研开始就迫切的希望自己做出我很骄傲又很有分量的工作,从来了瑞士开始走了多少弯路,终于要看到曙光了。这个项目我倾注了好多心血,但是我领导也是对我特别好,组内对我评价也都很好,我想留下来。
此外我从七月开始了我人生的一类新鲜体验,就是面试,我面了几家我当时觉得自己很对口的公司,包括瑞萨,arm,nxp之类,我的面试都进行的很好,当然给的工资也只是让我稍微满意的程度,我通过七月,八月的一系列面试搞清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进行多少钱的经济交换。当时最好的结果就是去新加坡瑞萨了,给的挺多,老板对我也很在乎。搞清楚自己在市场里值多少钱,对我的人生态度有很大影响,另一方面让我很想留在瑞士读博士。我今年相比我本科时对读博的认识深刻很多,对自己在工业界从而再世界上的位置也都清楚很多,如果不是ETH给的太多,我不会有明显的倾向的。
对于如今的我,两年的工作经历就可以解决我人生阶段中目前一些短板问题,比如没有赚钱导致和父母的关系依赖;更加专业的英文职场的习惯表现;更加习惯的用英文和人进行社交关系;让我的财务系统更加成熟,让我变成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个体。这些事情对现阶段的我都很重要。我九月回国更让我明白了这些事的重要性。
回国
九月我回了一次国,这是继我读研出锅后第一次回国,所以一个月的假期我几乎每天都在忙碌。我回国在男朋友家待了一周,之后回家一周,又和妈妈出去玩一周,最后又回家一周就坐飞机走了。每一周都有每周的课题,回国最复杂的就是人际关系的更新,相比两年前的我,我爸妈会如何看待现在的我,我男友和他的家庭会如何对待我,这些都是要我经营的内容。在开始说关系问题之前,先看看轻松的内容吧。
这是我出国之前在瑞士的饮食状况,很多沙拉,我已经彻底适应白人饭了。但是回国前,我已经焦头烂额一个月,准确来说我离开瑞士的时候是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第二天,此外还有身份续签的一些状况。而我也将在到了南京后的第三天做我的答辩。
回南京的当天,我男友的爸妈来机场接我,之后我回了他爸妈在他家小区旁边的一个房子。刚下飞机的十个小时里我开了两场会,一场编译器的会,一场马上项目答辩的彩排。开完会后,和男友爸妈的吃饭,第二天中午和晚上的吃饭,第三天有答辩。待在南京的一周,一面和他家亲戚的各种吃席(我也很想吃淮扬菜和长江淡水鱼,每次吃席都很丰盛,和男友的姐姐姐夫还自驾去了一趟扬州)另一方面,我刚回国就很想去逛商圈,所以好几天南京最市中心和繁华的街道和男友压马路。
在江苏的一周,我除了用来和男友家人在一起,最让我有兴趣的还是包邮区的吃喝玩乐。毕竟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国了,我出国之前的几年还都是疫情,大学期间也都没有在上海欢乐,所以这次久违的回国娱乐让我终于沉浸了次国内的娱乐生活。在江苏我做了很多我第一次做的事,比如拼乐高,抽泡泡mate,和家人一起开车出去自驾,飞无人机,在江苏更是吃了很多好吃的,把包邮区想做的都做了一遍。
这之后就回了大连,回家后都吃的比较偏海鲜了,大部分菜都很家常,出去下馆子都是去日料店还有朝鲜饭店。回了大连,我就按耐不住想要练车的冲动。在欧洲每次看到别人可以自驾出去非常羡慕,尤其刚从男友家自驾回来就格外感到想要练车。所以刚回家的一周几乎每天都找陪练出去开车,陪练很负责带我去最复杂路况的地方开车,渐渐我也就不害怕了。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开车横穿大连。我从小就住在大连郊区,随着我读书上学,不断租房更靠近市中心,一直一直觉得我的家离大连市中心有非常远的距离。直到我自己开车,我才意识到原来从我家开到市中心只要这么短的距离。
之后就决定了和妈妈去四川旅游,我和我妈妈已经有十年没有一起旅游了吧。这趟旅行改变了很多我和妈妈的关系,也许不是这次旅行改变的,但是我的确是这次出门发现重大变化。回大连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妈在谈恋爱,去四川之前叔叔开车把我妈和我送到了机场,后来我从大连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位叔叔送的。我以为我不介意,但其实偷偷哭过好几次,甚至回家期间还和我妈正面吵过一次。好几个在四川的晚上,我都因此偷偷的哭,为我妈白天随时打电话谈恋爱而嫉妒。此外,这次和妈妈去旅游财务上很不一样,所有事情都是我订,然后都是由我付钱。能花钱做决定都是做大人的表现,做大人有大人的好处,但是也感到疲惫。
成年人的关系
先从简单的说。
八月有项目报告和考试,我几乎每天累到崩溃,因为每天崩溃,所以情绪都倾斜到了男友身上。所以和男友分了次手。分手后,我一边崩溃工作,一边自杀式做了很多想做很久的事情。我去湖里游泳差点被呛死。画画。此外自杀式和老板适当请了假,让我一些都slow down下来。后来每天都出去转悠,在winterthur逛,每天去城中心教堂对面的自习去winterthur的音乐节。后来过了不到一周他就找我复合了。
和他分手的期间我还去找了心理咨询,我把多任男友都反馈的问题和分析师说了下,大概就是家庭暴力的童年创伤,被迫害妄想等。和咨询师说完,咨询师说我就是CPTSD,发现自己和互联网上流行的的症状一样,我的创伤就好了。截止目前我现在已经不会想起我当时和咨询师说的那些创伤了。但当时和咨询师说过的很多话,我都是人生第一次说给人听,大概都是一些父母不靠谱行为,人生往前时常一直被这些片段闪回影响。自从咨询过一回,我竟然就举重若轻的放下了,这么大人了,一直提及自己的童年创伤,这实在不是优雅的大人举动。
计划回国的同时,我在忙着准备考试,此外还有答辩,此外我的居留还没下来。两年没有回国,想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更不用说,我回国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我男友父母家里。他爸妈分了我俩一套房子,让我们住在周围小区。但是见面礼肯定是要准备的,还有回去给我父母的见面礼。我和爸妈两年没见了,尤其他们俩从我开始上大学开始离婚,后来疫情更加离间了我和父母关系,再到我在疫情期间就出国读书了,和爸妈根本没有好好的告别,一转眼回国,我已经从小孩变成大人,但我自己心里完全没有适应,我很害怕没办法应付父母。 但实际情况比我想的还复杂。
我不是想抱怨,只是想描述,从我小的时候开始,我爸就是对我溺爱但是逃避责任的家长,愿意高兴的时候陪我玩,但是麻烦的时候就逃开,即使现在也是这样,如果听到我的好消息就会高兴,但是如果听到坏消息就会非常生气,但他其实喜欢逃避的不仅是关于我的责任,更可怕的是关于他自己人生的责任,每次听到他说他要把所有的都奉献给我然后不求我照顾他的话我都背后发凉;而我妈对未成年的我是很负责的,但这几年渐渐很希望我反哺,经常跟我说希望我给她上供的话让我难过,而这次回家我又发现她在谈恋爱,但她一次都没有正面和我说过,这种被迫的接受让我很难过。我虽然回国一趟,做了很多事,但是消化这样的和爸妈的关系实在是我的一堂课。
目前我对父母,接受了他们大概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可能还寄希望于爸妈可以改变和上进,就像他们让我做的这样,但我现在基于现实情况发现他们已经不会再有改变,他们衰老的速度已经不可能允许他们做出改变。我终要接受父母身上的缺点,就像我被人间接受一样。我在回国之前以为靠自己成熟的各方面能力,能够缩短很多和我理想亲子关系的距离,然而实际上,这些都不可能改变,我不可能靠我的单方面努力改变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亲子关系已经结结实实地被定性了,就像高尔基童年里说的那样,我已经结束了我的童年,我进入了人间。
我对家乡的感觉也发生了大大的变化,这次回家我自己找了很长时间的陪练,在大连的几周很多天都在路上开车。从我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住在离大连市区非常远的郊区,每天坐轻轨上学,后来渐渐读书很好就搬到了市内去,但其实因为我一直没有坐私家车的经验,我对大连一直不知道它是怎么布局的,总觉得自己来自遥远的乡下。这种影响是非常深远的,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和繁华的城市应该保持很远的距离,和城市里的同学朋友都有距离,童年感受到了空间上的遥远一直到现在都潜移默化影响我心灵的距离。直到这次回家,经常在大连开车,我才意识到原来大连是这么小,我记忆里我因为住的很远而自卑的家原来离市区只要这么点车程,而大连市内高中中的各种鄙视链也是如此的小家子气,其实大连是这么的小,小到我早应该释怀我童年的各种自卑,小到我早早应该和我的童年我的来源和解。
总结
三个月时间真是成年的挑战。我对自己的职业有了清楚的定性。我对国内的生活也有了重新的体验,对家乡父母也有了举重若轻的态度。很多沉重的事情现在看来都不过如此,我走向了人间。